Versailles 1919 – auch ein chinesisches Tra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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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rneinheit 1: Beijing 1919, Berlin 19191 Mater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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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rneinheit 2: Chinas Vertreter in Versailles 19192 Material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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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rneinheit 3: Reaktionen auf den Friedensvertrag in China2 Material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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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rneinheit 4: Suche nach einer neuen Kultur1 Mater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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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rneinheit 5: Der Geist der Vierten Mai Beweg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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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rneinheit 6: Erinnerung an 19192 Materialien
M4.1: Luo Jialun: Es braucht einen kritischen Geist (1920)
In diesem Umfeld können die Chinesen nur streiten und zanken, aber keine Kritik üben. Jeder der sich im Geist der Kritik üben will, muss daher mit den den "drei W's" beginnen; man muss lernen zu fragen: was? warum? wie?
Folgt in Zukunft
羅家倫:批評的研究
三W主義
中國的學術和社包到現在眞是沉悶極力不特現在沉映簡直可以說是二千年料一脉相那一點變更沒存一點進步沒有。而西洋則除中古時代稍微停滯一個時期而外,從『新生時代』 Renaissance以後則無時無刻不在進化之中,蓬蓬勃勃的發達,終究造成現代的文化,這是什麼道理呢?據我細細的觀察,則創造西洋文化的要素祇有一件東西,就是『批評的精神』!
近代的科學就是這批評的精神造成的,所以不驚於陳言,不拘於故訓,不迷信人,不迷信國而純粹取一種批評的態度;所以常常有新的事物可以發現,新的眞理可以搜尋。從前敎會裡的威權說太陽繞着地球轉,人家以爲這是一定不易的道理了,而Copernicus 敢出來批評他,所以一步一步的研究過去,終竟發現天體。基督敎的『創世記』 Genesis 說,人是上帝造的,先造亞當,後造夏娃而Darwin出來批評他的荒謬,卒成現代的進化論。若是Copernicus同 Darwin祗是天天在故紙堆裡鑽,天天去敎堂中間做禱告,還有什麼天文學進化論可言呢!所以溫故决不能知新,知新必在於疑故!這就是批評精神的起源,這就是近代科學發達的惟一秘訣了!
至於說到文學方面,則西洋文學所以能進化到現在這個地步,乃是因爲他有兩種最可寶貴的質素,(一)他自己能作人生的批評:(二)他自身能容人家的批評。文學本是人生的表現和批評所以决不能空言『文以載道』,而泛泛無着的。至於容人家的批評,實在是文學進化的重要原則。文學也可以算是一種藝術,不是不進步的東西,但是要有人去研究批評,纔會有進步。斷不是同中國古代的文學一樣,先立定了一個標準以爲極則,而今後人去模倣,一萬年也學不到的。你看那班『焚膏繼晷』的先生也『簡練揣摩』了幾十年,還不過是『逼近太史公』『神肖曾子固』而却不能及眞的太史公,眞的曾子固嗎?文學墮落至此,如何會不退步呢?而西洋則批評文學藝術一事,成爲一種專門的學問,文學中也有 Criticism一類,所以無怪他們日進無已了!
若是說到社會方面,則社會的發展改進,也全靠批評的力量。社會裡面是有惰性的,所以種種風俗習慣一成,就難得更改。而更改的能力,全靠批評家。一切報紙記者的天職,就是批評社會,是不必說了;西洋還有種種專門批評的雜誌,凡是社會上的重要事體,人物,以至於微風細俗,沒有不受他的批評。(專門批評的雜誌,中國現在實在可以辦得。)西洋的社會,不但不討厭這班批評家,而且喜歡他們。英國有許多文學家以『社會批評者』Social Critic的徽號,自居以爲榮,而大家也以此表示愛戴他們的心理。批評家是社會的針砭,也是社會的興奮劑。他的責任是天天去激動社會,一方面使社會知道錯誤,一方面使社會知道改良,纔可以步步的走到進化路上去。這是西洋社會組織同中國社會組織精神上不同的惟一原因。
以上所說的不過是科學文學社會三部分,因爲沒有批評,在中國遂致遇多年的停滯,其實不祇這三部分,無論那一部分不要批評,就無論那一部分中國不因無批評而吃虧。然則批評何以不產生於中國呢?我以爲這樣奇怪的現象,也祗有兩種原因:
(一)中了政治專制的毒;
(二)中了思想專制的毒。
在政治專制之下,是不能容批評的精神的。『偶語棄市』,『腹誹者族』自不必說了。就是千餘年來取士的方法,爲制藝對策種種,又那有逆當局意思而說的餘地呢;政治專制歷了二千多年,已經夠受了;而這二千多年還加上一層思想的專制。思想上專制最利害的,就算儒家。儒家與專制,實在也是分不開的。你看什麼『三年無改於父之道』『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言』。照這樣辦去,那裡還有一分批評的精神,可以存在人間。也無怪漢代要把他定爲一尊,做一個永久的偶像呵!其後經學家的篤守師說,正是儒家精神的惟極表現。幾千年來大家都在這樣的空氣之下,又如何會有科學產生於中國呢?
中國因爲合來沒有批評這件東西,所以人家對於批評和罵分不淸楚,所以我們批評他,他就以爲我們罵他;所以他就要記恨,就要眞的還罵。所以賈豐臻君因爲我批評了他兩篇文章,他就罵我『狂吠』!所以人人都不願意批評;所以中國的批評界也就銷沉不響!
現在我們對於批評的觀念旣是明白了;中國的批評精也稍微有點萌孽了!但是批評的方法怎樣呢?請言我的三W主義:
我們無論研究科學中那一種原理,或是做那一種試驗,我們必先對於這種東西,無論是好是壞,都要先有種觀念。無論看那一種或是讀那一種文學,必先對於那種文學的本身有一種感想。無論改革或贊助那一種社會,必先對於那種社會的組織有一種覺察。有了這種是好是壞,是良是窳,是進化,是退化的概念以後,然後有繼續硏究可言。所以我們批評第一步應當注意的就是『What』就是『什麼』?
僅僅知道事物好壞等等的觀念,是沒有用的。譬如Copernicus 排斥宗敎的天文說,認爲不對,而不知其所以不對,是不生效力的。Matthew rrnold 批評文學,而不能把那種文學所以當興當革的地方說出來,是不足取信於人的。Addison 批評社會而不能說出社會所以不滿足的理由來,是不能促起大家的覺悟來的。所以我們批評第二步應當注意就是『Why』,就是『爲什麼』?
大凡要說人家的短長,都還容易。若是人家承認我們的議論,而向我們究竟他們底當怎樣做,我們就答不出來了!我們狠容易說 Malthus 的人口論有許多不對的地方,但是人口增加率究竟是怎樣的呢?我們就往往說不出來。我們狠容易說現在中國的文學多空誕不合情理的,應當用寫實主義來補救他,但是寫實主義的文字又應當如何做呢?我們又難於回答。報舘裏天天的時評,也會說政府國民這樣不好,那樣不好,但是問到這班記者先生究竟如何辦纔是好的,而他們的結論,又不過是『不知政府又何以善其後也』『國民其知之乎』一類的老生長談。這樣的評論,難道有一毫價値嗎?不但沒有價値。而且發生兩種弊病:(一)使發批評的人妄作空言,有損批評的價值。(二)使受批評的人無所適從,以至於不信任批評。所以現在報紙上的批評,還不如沒有之爲愈,所以我們第三步應當注意的就是 how 就是『要怎麼』?
這就是批評的三W主義,缺了一個W就不足以算是好批評。
但是我們還有一件事要注意,就是我們的苟欲批評,必先研究。批評是研究的先聲,也當是研究的結果。我們要贊成一件事應當研究,反對一件事更當研究。韓退之連佛老的學說都分不淸楚,就要做原道,所以這種的議論,是沒有價値的。這様的覆徹,我們不要再蹈了!所以我在這批評的研究一文的結論道:爲研究固當批評而批評尤賴研究!
羅家倫. 1920. „批評的研究“. 新潮 第二卷第三號: 60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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